楚郭08

难得支持一下国产剧集,讲真中国能拍出这种兄弟情真的是不容易,原著向ooc,不定时更新。还是那句随缘吧我是对lof的屏蔽没脾气了。

顺带快结文了呦谢谢大家喜欢了。










“那是他想,尸修本来就是旁门左道,哪能和昆仑山圣扯上关系,他是想成仙成佛,结果自己成疯了,再说他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团臭气熏天的行尸走肉,若怕斩魂使为难交给我处理便是,赵处,你有这种功夫,到不如回家歇歇。”楚恕之费力从一片碎石里爬出来,轻松瞧见赵云澜身后林静一幅得道高人的样貌,手里拿着个葫芦,葫芦口上带着风卷着瘴气进了葫芦,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声音不大,楚恕之看着嘴型大约无非是又加班什么的。

赵云澜实在是不知道一个半残的尸王,怎么还有胆子和他说交给他处理这种荒唐话:“我还给你处理,楚恕之,你是觉得自己今天惹的麻烦不够大还是怎么?刚才怂成狗,现在到威风起来,你这便宜师伯说的每一句人话,就这一句说的对,摆什么尸王的威风,我堂堂昆仑山圣,还知道打不过别人要找人帮忙,你一个小小尸王,还在这摆什么派头,你一日是我特调处的员工,我就要一日护你周全。”

“赵处的话我记着呢,只是我怕脏了斩魂使的手,没必要。”赵云澜听着楚恕之的回答就明白,他刚刚说的是不错,可楚恕之是半点没听进去,赵云澜现在也看不见楚恕之的脸,只能看见他只是低着头盯着趴在地上的人,“就像是野狗盯着自己的猎物。什么叫没必要?老楚,你是我特调处的人,我自然护着你,可你也得守着我特调处的规矩,我特调处办的每一笔案子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人能不能杀,犯不着你为我考量,你和他是杀师之仇,扒坟之恨,那也得走我特调处的程序,”

“程序?赵处你走明面上看,他可什么都没干,蛊惑凡人现在可算不上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再说他只不过是给这些凡人找了个理由而已,天不下雨是君王功德有失,村民奈何不了金銮殿里的君王,只能拿荒山野岭的尸修做文章,这孤儿院的孩子,就算他不布风水局,他们也活不到今天,那院长总不能看着自己孩子死,不想让人死,不信怪力乱神自然只能信钱,至于风水局,也没过过他的手,除了他现在性急了点,想要报仇以外,赵处你又能说他什么?但你只要把他扔在这,明天一早我保证这龙城的太阳还是照常升起,诸天神佛都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自家事自家清,最后只是世上又少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又有什么不好呢?”楚恕之实在不愿把这男人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龌蹉事一件件说清楚,这见不得光的勾当说明白了又有什么意思。

“老楚,要不是你这师伯刚才对你要杀要刮的,我都以为你现在是在维护他,我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一个尸修?”楚恕之越是这么说,赵云澜是越是奇怪,先前在特调处里,赵云澜就寻思楚恕之话里有话,总有个什么东西没说明白,本以为这师伯就是他没说完的话,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像,倒像是,这师伯本身才是答案。

“那就劳烦斩魂使大人了。”赵云澜的话这么说了,就是沈巍有心提楚恕之遮掩,也遮掩不住,毕竟沈巍从不会违了赵云澜的意思,战魂刃换了个角度,压在底下没了声息的尸修脖子上,勾着他让他抬起头方便赵云澜看个仔细,沈巍同时也让出一步,只是一个尸修而已,不过沈巍倒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值当尸王豁出去脸面不要,也要向自己来使眼色求情。

“就是你?这张脸也没什么稀奇的,也不知道老楚到底藏着掖着什么?你怎么现在和哑巴一样,刚刚你教训起楚恕之来不是一套接着一套吗?言语之中不是还颇为仰慕本山圣吗?当真见着本尊你反倒不会说话了吗?”实话实说,赵云澜记忆里绝没看过这么一张脸,可他却莫名觉得那张脸颇为令人厌烦。

倒也不是这人脸长得不好,要真让赵云澜说,这脸上除了楚恕之挖掉的眼睛以外,其他的地方可真是半点瑕疵都看不出,就算是气息不稳,身陷囹圄,这男人脸上也是一个尸斑都找不到,活脱脱一话本里写的书生公子,上一个能被赵云澜这么说的还是沈巍,只不过沈老师他是一见如故,再见倾心,这位,抛开他干出的事不说,赵云澜也是决不愿再见上第二次的人物,不是因为面相,到像是出于本能。

“你是昆仑?”男人瞎掉的眼睛这一刻倒像是活了过来,牢牢盯着面前的人,全然不顾脖子上勾着的是那柄无所不斩的战魂刃,“我是昆仑,这有什么稀奇的呢?这天下早不是当年那个天下,昆仑自然也不会是当年那个昆仑。”赵云澜本不用答着话,可鬼使神差,赵云澜就脱口说出这么一句本没必要和一个阶下囚说的话。

“哈哈哈,我的好师侄,你就是死活也不让他见我一面,是为我还是为他?喝了孟婆汤一了百了,就是为了这个?昆仑,昆仑,这天下谁都能是昆仑,就只有你不能,你怎么能是昆仑,哼,哼,哼,这天,这道,我不服我不服。”男人本就难听犹如鬼哭神嚎的声音,现在更是刺耳万分,犹如群魔狂啸,男人像是在哭又像是在仰天大笑。

“你有什么不服的,我怎么不能是昆仑?是你见过昆仑,还是你觉得你自己才是昆仑?要说我见过你,那我可不记得这副面孔。”赵云澜被一阵大笑弄得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说了这男人疯了,你还不信我,不过你既然和他碰了面,倒是马上真得劳驾斩魂使大人出手,一念成仙一念成魔,他已经入了魔障再也脱不出。”楚恕之倒是长叹一声,似是想起他今天上午做的那个该死的梦。

“你怎么能是昆仑,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怎么能是那昆仑?一个没有道心的东西,你怎么配是昆仑,一个当年我随便就弄死的东西,你怎么敢称昆仑山圣,昆仑,昆仑,我的好师弟,到底还是你厉害,这场确实是我输了,只是我输了你也别想赢。”男人说完话,身上原本翻腾不休的尸气,霎时变了颜色,转眼成了一团沉沉黑气,原本挑不出什么瑕疵的脸也像是被刀割伤的破布,被黑气分割的七零八落,再也瞧不出原先的样貌。

“小心。”两声小心,一声是早有准备的沈巍,一声是全然没想到自己只是看上一看就能让人入魔的赵云澜,两声小心,为的都是对方,说话间,沈巍斩魂刃已经转了个弯割下那已经没什么分量的头颅,带着尸身向后退离了赵云澜,而男人一死,楚恕之身上封着的尸窍自然打开,转瞬楚恕之手里就攥了一把泛着油光的桃木短刀,嘴里念着招雷的法诀,引着雷光短刀就送进那男人失了头颅任动弹不已的尸身里,后边林静也念出达摩咒文降妖伏魔。

雷光合着斩魂刃,加上那镇魂的经文,彻底断了那刚刚成型的小魔气息,“我说了,让你见着这人就是不死也得死,赵处你就非得看个明白。”楚恕之本就损了修为,还强引了天雷,现在只能瘫坐在地上,半点动弹不得。

“你只说不让我见,可没说我这张脸能活生生吓得人入魔,这事不急等等再说,沈巍老楚林静你们都没事?”被雷光刺得睁不开眼的赵云澜,什么都没见着,再睁眼就只看见楚恕之瘫坐在地下,张口便是询问的话,“赵处,我没事。”扶着郭长城的林静站的最远,虽没准备但是反应的最快的。“我倒是没事,倒是楚恕之。”沈巍收了斩魂使的一套装扮,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沈教授,让赵云澜看自己毫发无损,至于瘫坐在地上的楚恕之,沈巍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万年里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这僵尸能用引九天阳雷的招数,沈巍不清楚,看样子赵云澜也是从没听说过,这倒是着实是稀奇的很,不论楚恕之这一门是不是昆仑门下,可光着一手僵人引雷的法诀,就足够说明他们来历不同寻常。

“老楚?”赵云澜伸手就像把楚恕之先来起来,却被楚恕之摇手拒绝:“我得缓缓。”“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行我找点药给你吃吃?我记得我那还有点当年神农留得丹药,虽说神农不是东西,但是他的药是真不错。”赵云澜是真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楚恕之能说出让他缓缓这种话,就算是末日轮回,尸王濒临死境也不会多说半句。

“我是失了小半修为,又施了引雷法诀,暂时脱了力,要吃什么你的灵丹妙药,药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这男人最后一丝魂魄消散在天地,那比那功德枷还要长久,在楚恕之身上压着的拘束似乎也终于消散不见,楚恕之身上还是使不出力,可嘴上却已经有和赵云澜瞎掰扯的意思,原本局促在一起的眉头也算是微微展开。

“你要缓缓可以,那你就坐着,在这给我想好怎么和我编个瞎话出来,老楚这次我可告诉你话要想清楚说。”楚恕之这么说,赵云澜走近观气息看样貌除了脱力,楚恕之脸上挂着尸斑,鬓角鼻梁上有些被石子划伤的细碎伤痕,引雷的左手也没有看见焦黑,左右似乎也真瞧不出什么大毛病,而楚恕之半分也没觉得他用引雷的咒文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赵云澜也就暂且不去说破,先去看看被林静扶这靠在车上昏着的郭长城,“小郭?小郭?”赵云澜从林静手里接过郭长城,手里轻轻拍着郭长城的脸,其实要是楚恕之还能动弹,赵云澜到有心就把郭长城就丢给尸王守着,也算是给楚恕之个教训,做事前后思考下后果。

可现在尸王已经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怎么能照顾一个昏迷着的郭长城,这里虽是林静带着法器已经清理过一遍,但多少还得再仔细检查一边,防止漏了一丝一毫瘴气害人性命,祝红和大庆还在孤儿院,那也是一地狼藉还等着收拾,抛开沈老师和处里那些不能见光的雇员,赵云澜是除了他自己以外,他是真在找不出一个人来照顾他们两个,若是郭长城真不醒,那就只能两个一起送回特调处找,怎么自己也能看着点。

好在郭长城倒是被轻松喊起,只是刚刚苏醒,郭长城就一幅泪眼婆娑的模样,喊出一声:“赵处。”可除了这声赵处,郭长城除了擦眼泪,就在没有别的一言半语。“小郭,这次的事又不是你的错,你哭什么。”对着郭长城,赵云澜早就练就一幅好脾气,自然知道怎么哄得小孩早早回家,“赵处,楚哥,楚哥,他没事吧。”大约是才醒,郭长城脑子里还是只有那一声声皮肉碰撞的声音,还有楚恕之那句别动,全然是没发现,他其实还没离开楚恕之家门口。

“我好不好,你问什么赵云澜,我还没死呢。再说,赵云澜不是说了吗,全是我的错,那你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楚恕之到底是积年修道练成的尸王,缓过劲来,就已经能自己站起身,伸手从赵云澜身上扯下还在擦眼泪的郭长城,伸手把他拦在怀里,用空着的手拍拍小孩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说。“楚哥。”郭长城被冰冷的尸王拦在怀里,也不害怕只是伸着手睁开眼睛上上下下检查起尸王。

楚恕之倒也没阻止郭长城,反倒是手里松开力气,由着郭长城上下仔细检查,等郭长城停下手才接着开口:“你就会说这两个字?刚刚我不是让你别动,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怎么现在倒是胆子又变小了。”“楚哥,我也说不清楚,但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在为了保护我受伤。”郭长城也说不出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只得老实说出句可能一辈子都实践不了的承诺,“哼,你能保护好你自己就行。”郭长城这么说,楚恕之已经到嘴边的刻薄话也说不出半句,只能哼上一声,说出点别的话意思一下。

这边林静看着赵云澜和沈巍听着这种生死相许般的情话,都没半分说话的意思,这话林静倒是没怎听进去,林静似乎就听见自己一年份的工资扑棱着翅膀从自己口袋里飞走的声音,只能开口:“咳咳,小郭,老楚,这还有人呢,赵处和沈老师也就算了,你们这算怎么一回事,我加了两天班,还废了老大劲才救到你们,那你们两要打情骂俏怎么也得等我不在再干吧。”

赵云澜听着话倒是想起大庆的赌约,冲着沈巍微微一笑,用手勾上沈巍,心满意足看着沈老师面红耳赤才开口:“嘿,林静这么多天,你总算是说了我想说的话,老楚小郭,你两要是想要腻歪就回家腻歪去,我和沈老师的纪念日都被你两搅合了好几回,就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副你情我浓的样子,林静,你先进去给查一遍老楚家里到底还有没有,什么被那尸修留下不干不净的东西,老楚,今天这人虽然是死的干净,可你到底又欠我个答案,我今天先不急着要,但不代表我记不住这件事,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谢了,赵处,只是你想知道的这事我记着,可这陈年旧事让我说破了可就半点趣味都没有了,你要非想听,你也别急着走,你自己看看,那样东西你自己就明白,就是我这话可说在前面,沈老师等会看见了可不许恼,东西你可以拿走,但是沈老师不许拆了这房子,要非拆了,那赵处,你可得赔我套住处。”楚恕之倒是真不想招斩魂使记恨,但该听都听了,不该听的,赵云澜也听去不少,现在再编个什么别的谎话,别说赵云澜不信,郭长城都不信。

“看什么沈巍能恼?你不会是私藏我的画像吧。”赵云澜是信口胡言,却看见楚恕之却闭着嘴揽着郭长城不说话,“还真是?你还当真是我徒子徒孙?可我不记得我给什么刑天抄过功法,再说大道无形,我哪能写出什么凡人能看懂的功法。”“看看再说。”赵云澜是满脸的不解,沈巍倒是想起什么,拉着赵云澜就往楚恕之的宅子里去。

“我要让你看的不能说是功法,也不能说不是功法,还有赵处你这是在想着法占我便宜吗?我是不是你的徒子徒孙重要吗?你又不是什么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就喜好一个祖孙满堂,况且只有这点我可没骗那蠢货,我练得可和他们一点关系没有,再说赵处你们当年可有什么留下功法的说法,你们都是天生的神仙,和我们这后天的泥团不一样,你们呼吸睡觉一坐一动都算是在修炼,要不是后来天地灵气枯竭,你们又需要什么功法,来修什么道,你们的道都是悟出的大道,又哪是能用纸笔写下的。”楚恕之皱着眉头怂着郭长城往自家敞开的大门里去。

“那画画就行?”赵云澜着实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画过什么一幅画,还值当被人当成宝贝贡在家里当成自己功法,“喏,就是那边。”绕过那口井,楚恕之带着他们进了对门第一个屋,里面不遮不掩就一堵墙,“那看吧,就是哪个,才会让蠢货觉得自己是昆仑座下弟子,也才会觉得我们肯定有典籍,可那来的什么典籍,这东西就是全部典籍,倒是赵处果真是风流不减,话说你当年到底招惹了多少仰慕者?”楚恕之撇着嘴,让他们看清墙上的东西。

那是一堵单独立着的墙,墙面满是被被阴火燎过的痕迹,焦黑的墙面上则是一幅壁画,画上的人只有一背影和半张侧脸,半张脸依稀能找出点赵云澜的影子,边上是像画似得几个字,巍巍昆仑,那明明根本不是字,却能摄人心魄,似是让人人都看见那巍巍昆仑高峰,“沈老师这是你画的吗?”开口的是,赵云澜虽是一介凡人,但到底曾是昆仑山圣,自然不会被区区昆仑二字困住,只是恍了下心神就又恢复平静。

“不是。”沈巍总算是明白楚恕之千方百计想瞒着的是什么,只是单单是这么一幅壁画,一个上古的爱慕者,沈巍倒也不觉得尸王会舍下自己的面子来求情,按尸王的品性,他要是早早知道赵云澜是壁画中的人,根本不会遮掩,反倒早就把这事说的整个特调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你们看见的是什么?昆仑山圣?还是昆仑高山?”楚恕之束着手,站在壁画下问道,“巍巍昆仑,还有赵处的侧脸,老楚,你不会是暗恋赵处吧?才不敢让赵处知道你家里藏着这么大一幅壁画,你这是做多大的死啊,敢挖斩魂使大人的墙角。”林静好赖也是达摩正宗,默诵心经,自然从那万丈昆仑中挣脱出来。“你若是看见昆仑,那就只能说明你于这画里藏着的尸身道无缘。”楚恕之全然没管林静的插科打诨。

赵云澜皱着眉头,横竖没看出这画除了昆仑还有什么,只得开口:“那你看见的是什么?”“我看见的是我修的尸身道,尸山血海里走出的尸王路。”楚恕之说的轻巧,可寥寥几词,生生在当场人脑子里勾出一幅鲜血淋漓的画作,再看那巍巍高山,都似乎带上点血腥味,“那小郭你又看见什么?”赵云澜又开口,“我什么都没看见,就看见一堵被火烧过有点脏的墙。”郭长城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只能扶着门框看着楚恕之他们都盯着一堵墙上下打量。

“你什么都没看见?那这墙上什么都没有?”郭长城修的是功德道,百世默默无闻,落在他眼里也只有真实,那就意味着这堵墙上确实什么都没有,可赵云澜眼里确实明明白白这墙上画的是自己的侧像,刚刚赵云澜也开口问过沈巍,显然沈巍也看的清楚,这天下能欺骗赵云澜的不少,可同时骗了赵云澜和沈巍的到真稀罕的很:“你这师门也是颇有点意思,这是个什么道统?”

“你们看的是巍巍昆仑,又不是尸山血海,我不问赵处你就算是不错了,你现在到问我这是什么道?赵处你真是问对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楚恕之转过身,又成那个千年尸王,嘴上半点饶不得人,“不过赵处,斩魂使大人,你们要不放心这壁画,那这画你们也可以一起带去,只是斩魂使大人,带是带,我这房子你可不能拆了。”楚恕之倒是拱手就把师门至宝送给斩魂使。

“我要你这壁画做什么,这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旧事,沈巍现在和我一体,他能恼什么,不过是张壁画,到底我也算你这是解释了,那剩下的我也不多说,你和小郭自己好好谈谈。”赵云澜可不是楚恕之,分不清轻重,这图分明一脉道统,一门一派的重中之重,不论这图上画的什么,只要扯上道统,画什么都可能,当年可没肖像权的说法,楚恕之是只当这是块普通石碑给了也就给了,若不是便宜师伯有大仇,楚恕之怕也早把这东西送人,楚恕之不知道送出去也就罢了,赵云澜这心知肚明的再收下当了特调处的藏品,那真是平白招惹出的是非。

“你们当真不要?这天早没什么心智剔透能学尸身道的人了,就算有,我也不会浪费心力去找他们,倒不如放在特调处,若是有缘,那也能找到命定之人学了这些东西,若是无缘,那就是老天不让这尸身道一脉接着往下走,也算是命数。”楚恕之说的字字在理。

奈何赵云澜实在是不想再沾这场浑水,本来这事还没完,再招惹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上古人物,“他当然不要,这东西留你这,这尸身道是兴是亡,那都是天命,我们若是带走到成了一桩心事。再说,昆仑乃百山之首,画他做道统,到算他有几分眼光。”沈巍倒是真有心下手夺了这赵云澜的侧像,巍巍昆仑,他到也真是敢想,可赵云澜不想再搅合进浑水的想法,沈巍也知道的清楚,再说就算是大不敬之地出来的鬼王,也清楚道统对一门一派的意义,自然沈巍就是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自己咽下。

赵云澜也没以为沈巍能如此配合,本来他手都已经搭在沈巍的腰上,就怕沈巍脑子一热非要把这石壁弄回去,不让这巍巍昆仑露在凡人面前,当下决定给鬼王来点甜头,便伏在沈巍耳边细细说:“沈老师难得你今天这么配合,今天回去,我们倒是可以玩点别的花样。”赵云澜的声音和寻常成年男子并无二般差异,低沉沙哑明明和妩媚搭不上半点关系,偏偏沈巍去像是被一百只大庆在自己心里东挠西抓,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带回去,享那一世温存。

在座的除了郭长城,都是耳聪目明的主,就算赵云澜是贴着斩魂使的耳朵说的话,可哪又有听不见赵云澜的话的理,林静再怎么到底是出家人,实在说不出什么回家亲热的话,只能用眼睛瞄着楚恕之,希望尸王能打断那两个人郎情妾意,楚恕之到本不想多事,可斩魂使脸上的神色似乎已经觉得楚恕之的住处是个不错的好地方。

楚恕之怕他再不说话,赵云澜就能问他卧房在那,楚恕之只能先开口:“要是赵处真不愿带回去,那就在这放着,左右不过是天理命数,倒是夜也深了,我也劳烦赵处和斩魂使大人一天,有什么话赵处还向往,那明天我回处里再和赵处细说,现在赵处你就先和斩魂使大人回去歇息。”

听着楚恕之的话,赵云澜能听不很出那逐客的意思:“老楚,我当特调处处长这么多年,给你卸了功德枷那次都没你听你说过这么客气的话,真是难得的很,不过谢谢你关心,我还得接着回处里处理你留下的这堆烂摊子,你那我看你也就别休息了,就按我说的乘热打铁和小郭好好说清楚,明天我也不想细问你,我就问直接问小郭了,小郭,今天就委屈你一晚和老楚住着,你给我看着他点,林静你也别看,这屋子里没毛病,沈老师刚刚就检查过了,你再去外面检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残留瘴气,然后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下午再来。”

“那就恭送赵处。”楚恕之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开门送客,“狗子你就别给我整这些虚头巴脑,不送。”楚恕之客客气气送人却听见一个赵云澜绝不应该知道的名字,又或者是外号,楚恕之皱着眉头才开口:“赵处?你刚刚叫我什么?”结果赵云澜根本没有理会楚恕之反倒挥挥手,就拉着沈巍转头离开,林静倒是想说话,可想想还是老实跟在赵云澜后面,前脚才跨出大门又像是想起什么又转头回来,伸手摘掉郭长城身上一片薄薄的鳞片:“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顺带一提,这可不是我放小郭身上的。”转身就跟着赵云澜离开。

“好了这下清静,你倒是可以和我说说你脑子里装着什么了吧?我刚刚不是让你别动了吗?”赵云澜调头就走,楚恕之就算是再想问也只能暂时放下念想,转而看着面前垂着头恨不得缩成一团的郭长城,楚恕之有千百句话可以说,可楚恕之偏偏选了这种最像是兴师问罪的语气,说出最像是指责的话,楚恕之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本就不是他郭长城的错,说到底楚恕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指责郭长城还是再指责他自己的无能。

“别和我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你去和赵云澜说去,说点别的。”郭长城甚至还没开口,单单是抬起头,楚恕之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就先开口堵住他的话,只有现在楚恕之听不得这个,“我没想说这个,我想说楚哥你给我的法器一定很贵重吧。”说着话郭长城抬着头,像是想要确定一件什么重要的事一样,“贵不贵重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到是想出来说,这东西天下只有这一个,你说他贵重不贵重。”楚恕之倒也好奇郭长城关心这个做什么,口气虽不好但还是答了问题。

“那就是很贵重,那没了这个楚哥你以后怎办?还有楚哥你脸上的伤疼吗?真可惜我身上没带糖。”郭长城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着楚恕之一字一句的说着他能想起说的最真心的话,郭长城甚至用上他可能全部的勇气摸上楚恕之脸颊上的擦伤,像是想要确定楚恕之脸上伤口的状态,又像是想要安慰楚恕之,就像是楚恕之曾经安慰他一样。

“我怎么办当然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这东西虽说是贵重,可没赵云澜它也不知道便宜那个鬼差,给你你就给我收着,和我废话什么。再说,我是僵人,怎么还能感觉到疼,吃什么糖那都是是哄小孩的东西,再说你盯着我看什么?我现在满脸尸斑的,你难道不害怕?”说着话的楚恕之也没躲开郭长城的手,反倒是正正经经的看向郭长城,楚恕之终于从郭长城人畜无害的眼睛里看到清一个完完整整的楚恕之,既不是僵尸,可也不是人类,楚恕之自己看来倒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活怪物。

“那是怎么个过法?还像现在一样?活着和死了一样,我是不聪明,但是我也知道这法器能通生死妙用无穷,可是楚哥万一你要是有了想要在一起长长久久走下去的人呢?那楚哥你这法器浪费在我身上可大大的不妙,况且没人说过僵人就不会觉得疼,况且要是不疼,那人才不会打你,何苦浪费这个时间呢?”郭长城几乎不用花时间就能看清楚房子里的一切,空空荡荡,尸王又不是郭长城,自然不会是穷的家徒四壁,那就只能是尸王根本没觉得自己活着,再者郭长城是不聪明可不代表他是个傻子,赵云澜早上的话加上刚刚楚恕之师伯的话,郭长城不是赵云澜不能凭一点就窥全貌,可郭长城怎么现在也该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我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你管我怎么过法,我本就是个死人,再说我这么过了几千年,还要你来操这份闲心,我把法器给你是为了和天斗和命斗,我这辈子从没赢过一次天命,到头来只能成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尸王,可我还是不信命也不信天,所以我才把法器给了你,老天爷要你无福无寿,一脸短命薄情的面相,我就偏偏要你福寿双全,儿女满堂,我倒是要看看这天还能拿我怎么办。”“老天爷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楚哥你又怎么办?”看着郭长城眼睛里沉甸甸的东西,压的楚恕之说不出半句话。

人言道谎话说多了,自然就成真,楚恕之不知道什么是爱,他活着的时候不知道,死了就更不会知道,既然不知道,楚恕之自然也就能说出上面的话,只是说道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真要和命斗,让郭长城儿女满堂,还是只想就这么护着郭长城,让郭长城陪自己走一上一段不算短的路,让他楚恕之不那么像那地里爬出来的尸王,可这种话就算是楚恕之最没脸没皮的时候也说不出口,更何况是成了尸王的楚恕之,只有别人求他的份,哪有他低声下气求别人的日子,楚恕之到现在也不知道郭长城当真如赵云澜说的那般带着他的法器去结婚生子,去过他儿孙满堂的日子,楚恕之自己该怎么办,楚恕之想不出,也不敢想,只能盯着郭长城等他开口。

可楚恕之没说出的话,郭长城却代他说出口:“既然楚哥不知道怎么办,那我知道,我既不想儿女满堂,也不想成家立业,更不在乎什么福寿双全,我这辈子除了比别人笨一点,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只能做点我自己能做到的小事,没有任何稀奇的地方,我唯一稀奇的是能进特调处,还是托我舅舅的功劳,但就算这样,既然这么贵重的法器楚哥你都能让我收着,那只要楚哥你不嫌弃我,我也想和楚哥你这么一直走下去,不论是福浅命薄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愿意。”

楚恕之起先听了前面郭长城的自怨自艾,眉头早早皱成一个川字,想要开口,就听见那个但是,和但是后面的算的上海誓山盟的情话,若是旁人听了这话,满脑子只有一起二字,楚恕之却记得清楚他自己是无牵无挂,可郭长城虽是命浅福薄但到底还有亲戚里到需要照料,而凡人,总是多心的,所以说这人越是到了最后关头,越是纠缠那细枝末节,越担心这事只是一场大梦,斩魂使担心赵云澜的父母,楚恕之害怕郭长城的舅舅:“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倒是陪着我了,你舅舅怎么办?”

“楚哥这么说,那就是愿意,等我们把这件事忙完休息,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我二舅,我二舅肯定很欣赏楚哥,再说我二舅也没指望真能找到个什么人结婚生子,再说上次相亲的事,我二舅早知道了,还让我早早带你回去什么的,还说他也不在乎你是人是鬼,是男是女,只要是个人,愿意照看着我,他都同意。”虽然楚恕之半个同意都没说,可郭长城却把楚恕之的话当成许诺,得了个保证,郭长城露出个讨好般的笑容。

“除非郭部长是个傻子,否则怎么不会脑子不清醒和你说出这种话。”郭长城说的话,楚恕之向来是半听半信,一个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的人说别人说的话,那有极大概率只是郭部长说的一时气话,被郭长城拿来当了真,“怎么会,二舅的话我记得可清楚呢,真真的,放心楚哥,这辈子除了二舅,就没人比你对我还好,我二舅只希望我这辈子平平安安,那还有什么比和楚哥你在一起还要平安的?”

郭长城的话寻常楚恕之寻常时候听到真是没什么毛病,可今天,郭长城头上的汗珠还没干透,再从他嘴里说出这个,楚恕之除了讥讽以外别的什么都感受不到:“我看到时够呛,你看你要是今天不和我在一起,怎么也不会糟这种罪,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个小小尸王而已,你要是跟着我,这安全二字可就提不上了。”

“楚哥,要是没有你,我就只是个普通人,别说在那个人手底下走上一走,我这么倒霉出门被车撞死也没什么稀奇,楚哥你不是都说了吗,凡人多愁苦,生老病死。”郭长城说的真诚,他也不是真的勘破生死,他更像是平淡接受,就像接受太阳会从西边出来一样,接受自己会死这个事实。

“凡人言什么生老病死,算了我今天不想和你扯这些个没用的,这事我也按赵云澜的意思和你说清楚讲明白,你要想和我这不生不死的怪物一条路走到黑,我乐意之极,但你要是后悔,我也愿意送你回人间正道,只是我送出去的东西绝没有拿回来的道理,我也说了,你这命是你愿意我也得带你改,你不愿意我得带你改。今我也没劲送你回家,你要么选择在我家委屈一宿,要么我只能看看林静能不能捎带你一程,送你回去。”楚恕之说的大方,到底眼睛还是盯着郭长城的眉眼,生怕他嘴里说出半个不字来。

“林静大师还在那?不过楚哥我不后悔,一点都不会后悔,就是你再问我十遍也是一样的,然后我看我还是不麻烦林大师了,我就在这待一宿,再说赵处也说让我照顾好你的楚哥。”郭长城明明记着林静已经和赵云澜回去了,赵云澜也让林静回家歇着,却不知怎么楚恕之还能感觉到林静在这。“别和我提赵云澜,一个假和尚,叫他什么大师,林静当然是不在这,只是我让他回来一趟他怎么都得给我回来一趟,再说别那你和假和尚比,假和尚就是七天七夜不合眼也是寻常修炼,你也就心疼他,你要真想一个人好好回去静静,我就让他来。”楚恕之倒是不在意,特调处里呆着的能有什么正常人,虽说林静修炼的稀烂,但好赖也是达摩正宗,区区两日不眠不休,对林静只能算是开胃小菜。

“只要我不打扰到楚哥你修行,我就不回去了,在这对付一宿正好明天早上还能送楚哥你上班。”郭长城扒着手指算了算来回的路途,再加上怎么着楚恕之家里也有四个屋,一把椅子,随便拿椅子在那个空屋子里对付一宿也不算困难才说的这个话。

“你想的倒是好,我又不是沈老师,不值当你学那些个赵云澜的花花手段,但是这个时间,你回去也睡不着,你先跟我去外屋吧。”郭长城亦步亦趋的跟着楚恕之来到外屋,郭长城原本以为楚恕之会给他找个客房,结果楚恕之拉开灯,里面是个各类器具一应齐全的厨房,靠墙是个双开门冰箱,中间放置这一张不伦不类一看就是从宜家买的一套便宜桌椅。

“果然这人是连着动都没动,那自己找点东西吃,这冰箱里除了过了保质期的是不能吃的以外,其他你自己弄点东西吃吧。”楚恕之打开冰箱上下打量一眼,也吃不准该给郭长城吃点啥,所幸就又把冰箱门给打开到最大,让郭长城自己挑个自己想吃的。“楚哥我以为你不吃饭呢。”郭长城都做好要看见一冰箱血肉的准备,结果那冰箱里根本看不见半点血肉腥气,都是些点心盒子整整齐齐马在冰箱里,要不就是些卤味能放的东西,最血肉模糊的也不过是冰柜里冷藏着的像是牛排的东西。

“我吃不吃饭和我买什么东西放冰箱里没关系,就像我既不吃饭又不用买房,特调处还是得按时发我工资一个道理,放心我又不是你的赵处,天天住猪窝里,要吃什么自己拿,我这冰箱才换没半年,你那工资也就够呛再让我换一个新的,就别干站着看着了,只要没过保质期,肯定吃不死你。”虽然楚恕之这么说郭长城也没有动手的意思,楚恕之实在看不下去郭长城这那冰箱当空调行为只能随手抽个盒子出来。

这盒买了不超过两天,怎么都吃不死人,楚恕之这么想着就把盒子丢个一边还傻站在原地的郭长城:“吃吧,别看了,再看你也吃不掉这一冰箱东西。”郭长城还在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拿那盒才能不妨碍到楚恕之吃饭,还没想好,手上就多了个盒子,看样子是个蛋糕,楚恕之给的郭长城自然不会有意见就抱着和盒子一屁股坐在桌边。

“吃吧。”说着楚恕之就又走冰箱里找出瓶水递给郭长城,也顺势坐在郭长城对面,看着郭长城大口吃着那个据说最近大热的乳酪蛋糕,也不知道是蛋糕确实不错,还是郭长城快一天没吃饭,现在吃什么都觉得好吃的很,“好吃吗?”楚恕之也不知道他为啥要问这个,大概只是因为光看着郭长城吃,着实没有什么趣味,楚恕之自己再怎么尝也就只能吃出个甜咸别的一概不知。

“好吃,楚哥你尝尝?”郭长城全然没想过什么楚恕之可能吃不出什么味道,只当楚恕之想要尝尝味道,就挖了满满一勺,颤颤巍巍的塑料小勺抵在楚恕之嘴边,勺子被冰箱冻得冰冰凉凉就像是楚恕之自己的体温,楚恕之下意识就张开嘴,咽下那一勺子的蛋糕。

“好吃吗?”要是不知道楚恕之几乎以为这蛋糕是郭长城特地买来送自己的,才能露出一幅自豪的口气和主人说这东西真好吃,“我选的自然是好吃的。”楚恕之嘴里只有那泛滥成灾的甜味,就算是只有甜味楚恕之也觉得这甜味甜别致的很,和平日吃的觉不一样。

“嗯嗯,楚哥的眼光一直都很高,也不知道赵处他们吃没吃上饭,”郭长城吃着蛋糕,也才想起来赵云澜似乎并没吃饭这一茬,楚恕之倒是想说我找了你,眼光就再也高不了,更何况有沈巍在要什么旁人替赵云澜操心:“赵云澜又不是小孩子,吃不吃饭用不着你操心,要操心也是该沈老师操心,你能管好你自己就不错了。”

“阿嚏,肯定有人背后说我坏话,一定是老楚那小子,来来我的斩魂使大人,前面一个路口拐个弯,送我回一趟特调处,你也别拿眼睛瞪我,我是答应你今天回家歇着,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再说,我估计你今天也不得安生,轮回初定,就出这一档子尸修入魔道的是岔子,又是旱魃引天雷,再加上这天地异象,我怎么都得想个稳妥说辞,把有关部门给糊弄过去,而这一个两个都是属是地府管辖范围,地府现在以你马首是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地府少不得要找人叨扰你一番,与其让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门找你,还不如今夜我们一起把这些琐事给打发了,省的日后为难,再说你身上不还带着那只小鬼吗?这次可是真的罪首已死,要是方便正好让鬼差带去找个好人家早早投胎罢了。”

这两天的奔波劳碌,去的又都是些阴气森森的地方,赵云澜只是打上几个喷嚏,那就已经算是身体强健,可他这么说安抚不了坐在驾驶座上的沈巍一星半点:“去倒是可以,但你等会得喝点驱寒的东西,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搅合老楚的家务事,只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打的是不错,可我看那小鬼执着的很,只怕你是糊弄不了他们。”

“我也没说收在你怀里那个,我说的是老楚下午收的那一瓶,怎么也能说动一个两个,神仙也没有前后眼,我一大男人又不是纸糊的,打几个喷嚏怎么了,我以前也是荒山坟头满处跑,没什么大事,今天这喷嚏打的,只能说这车里空气不干净,这才打个喷嚏而已,又不是真感冒,就算是感冒了和你让不让我去有什么关系,况且你不让我去,我哪能知道老楚的小秘密呢,再说这是不是老楚的家务事还难说。”赵云澜轻描淡写把自己身体一笔带过,权当自己刚刚打的不是喷嚏只是放了个屁。

沈巍眼角瞥了一眼赵云澜通红的鼻尖,顺手就把这在空调调高了两度:“别说你以前,你也好意思说你以前过的是日子?老楚又有什么小秘密被你拿住了?还不是老楚的家务事,难道是你的家务事,就那个狗子的爱称?你可别告诉我你没看见,他的小动作,一个称呼这可不值当他豁去尸王的脸皮不要,只求我一刀了结了他那邪魔师伯,就为了不让你见他一面。”

“嘿嘿,我这不找到你了吗?这日子不也就往好过,刚刚你们看他墙上画的道统,看的是我是昆仑,一开始我也只看见了巍巍昆仑,可等老楚说看见尸山血海之后,我到又看出点别的,约莫是老楚师傅留得,大概是为了自己留个纪念,就刻在我背影的边上,被熏的焦黑的那一块,留得应该是老楚没成尸王的时候,十一二岁被人收养的样子,你别说狗子这称呼还真挺合适楚恕之的,活脱脱一副小狼狗的样子,见谁都想咬一口,收养他的就是他的师傅,邪魔外道的师弟,模样我是没看出,倒是八九不离十可能长得和我挺像,刚刚你说这是我的家务事,现在到还真难说。”赵云澜想起以前自己家犹如猪圈的样子,半句不敢在曾经上纠缠,就把话题转回楚恕之身上,不过话到嘴边,赵云澜只是说道那句有点像的时候,说完赵云澜还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开着车的沈巍,赵云澜这句像说的算是客气,要是赵云澜没想岔,那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你干脆就说你怀疑,你这轮回里有一世老楚他师傅,何苦说的那么客气,昆仑昆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就是大不敬之地没脑子的幽畜都不会信,不过你到底是不是问我也没用,你是昆仑都记不住,我区区一个鬼王,自然也不能知道个真切,况且我这一万年兜兜转转也就找到你赵云澜一人。”沈巍倒也大大方方,没有遮掩,昆仑是上古天生的神仙,就算轮回也不是沈巍能看见的,生死簿上没有赵云澜的姓名,轮回里也瞧不见昆仑的踪影,就像是昆仑这人从没在这人世间走过一遭一样,沈巍能做的就是一世又一世的在人间摸爬滚打的找,找一个和他记忆里昆仑一样的人,他找了千万年,才找到这一个赵云澜,但到底前世如何,也抵不得现世种种,赵云澜现在是他沈巍的枕边人,这一句已抵了千言万语。

“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你要知道,又怎么会让我别人给害死,又怎么能让这罪魁祸首逍遥自在,只是如今这局面,我到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沈巍看着说完这句的赵云澜就像滩烂泥一样摊在椅背上,双眼放空,看着车顶也不知道想什么。

“你哪能管的了这么许多,再说前世种种和你又有什么干系。”沈巍话还没说完,就住了嘴,前世种种若是和赵云澜没干系,那他沈巍又是什么?赵云澜听了这话撇了身为一眼,只是伸手握住沈巍搭在方向盘的手,带着茧子的手指细细划过斩魂使修长干净的指骨:“我本来就没多想,倒是你想的太多,只是我也只是觉得我亏欠了小郭,现在。”“不就是以前觉得自己的白菜被猪给拱了,结果现在发现拱了白菜的猪也是自己家猪圈里的,现在你不知道是怪猪不好,还是怪自己没把猪圈门给关好。”堂堂斩魂使自然不会被区区一只手给弄得面红耳赤,反手握住沈巍的手送在自己嘴边轻轻盖上一个吻。

“沈老师不愧是大学教授,这总结,当真是到位,不过被你亲的人是我,你到是脸红什么?再有,这”其实沈巍脸上倒是没有红,红的只有斩魂使的耳垂,可沈老师怎么都是和赵云澜有鱼水之欢的人,怎么也不至于被赵云澜弄得说不出话:“再有就是,你现在也比知道你到底该帮哪边,你记挂小郭,怕小郭担了老楚的人情,平白把自己赔出去,你又担心老楚一根筋,当真就送小郭离开,自己再回地下去当他的尸王,只是我的赵处,你想过这情字一字,又怎么是外人能说清楚的,你怕小郭为了恩情负了自己,可你还想过小郭本身就分不清自己心里的到底是恩还是爱,再说老楚,现在既然说开了,小郭就算不是爱,那也是爱,倒是你左思右想,瞻前顾后,活生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倒不如现在你干脆什么都不管,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说的倒真是不错,只是斩魂使当年怎么没和我顺其自然?天天穿着一身衣服勾的我神魂颠倒的。”赵云澜是看见车停进特调处的车位,才侧过身子压在斩魂使大人烫的笔挺的西装外套上,勾着斩魂使的领口说着调戏的情话。

“别胡闹,有人再看。”特调处的车位自然是看不见行人,倒是大小野鬼不少,沈巍自然见不得这风情万种的赵云澜被旁的不相干的人鬼看去,“哪来的活人,这是我特调处的停车场,再说什么叫胡闹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买一辆suv代步。”赵云澜倒是满不在乎,你要是有阴阳眼,那你这辈子就和打野战无缘,除了荒山野岭,你在龙城根本找不到一处没有鬼魂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买suv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享乐的好地方,走吧我的赵处,不是你说你要处理公务吗,否则我们已经在家里躺着呢,再说”沈巍伸手把赵云澜又按回椅子上,从怀里掏出那个流光溢彩的魂瓶,在赵云澜眼巴前晃上一晃,示意赵云澜这个特调处处长怎么都该干点正事。

“嘿不愧是沈老师,下次等我换个车窗,刻好阵法,我们再来干点别的,你总不能浪费了我这suv的钱。”赵云澜也不恼,摇着头推门下车,不过正如沈巍说的,赵云澜这才下车,老李就等在外面:“赵处,地府的差官和警察局的人都已经在处里候着,就等您呢。”

“这个点怎么还有警察来找我?不过警察局的等我也就算了,地府的人等我干什么,找沈巍就说找他,何苦拿我做幌子,再说汪徵不在吗?怎么也得把地府的人给我打发走啊,还有人都在哪?”赵云澜到是觉得这届地府是真不行,当真是前怕狼后怕虎,上届地府又把三界六道得罪个干净,这任地君本就不是个厉害的主,现在更是除了会找沈巍,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老规矩,人坐在会客室,阴差在办公室,阴阳两隔,不是汪徵不想打发,是这次鬼差说是循着落雷魔障来的,怎么劝都不走,至于警察,说是厅里看了赵处你的报告,特地派来处理孤儿院案子的办案专员,结果才进孤儿院就吐了一地,边上的警察局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您电话下午就不通,最后实在没办法祝小姐干脆就把人打发到这来等着,从刚刚赵处您走就等您等到现在,因为毕竟是专员,赵处您不发话没人敢去招惹,不过我倒是听见他嘀咕案子尸体命案民声什么的,不过我听得也不真切,不过我到时看他怕是看见尸体吓的丢了三魂六魄,现在是六神无主,只能来找您讨个主意。”老李豁着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的一清二楚,赵云澜就不明白这么一个生了这么一副七窍玲珑心肝的主,怎么就堪不破个生死,弄不明白一只肥猫。

“行吧,我知道了,折腾一天我这电话早没电了,大庆没和我一处,我这回来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大庆到不一定这个点回来,它还得给我盯着点孤儿院,养尸地老楚是破是破了,但他就一半桶水,别半夜除了差错,误走几个活人进去,被惊了魂魄,那就不好了,你岁数也不小就别等了,早早休息吧。”老李是不是恶人,赵云澜不好说,毕竟除了肥猫本人,没人能说老李是个坏人,他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既没像那孤儿院院长一样,靠着活人血肉养她自己亲儿的命,也没想楚恕之的师伯杀同门乱社稷,只求自己的道,老李不过是在一个可能状态下骗了个妖怪的法器,就和妖怪骗了过活人去打牙祭一个意思,可要说老李是个十足的好人,赵云澜也说不出,到底只能说这是个可怜人。

“可总得有人送特派员走,您又不能留他在这呆一夜,区区一个特调专员,让赵处您亲自送客那可不大合适,再说人老了觉也不多,睡不睡也就那样。”老李也没等赵云澜回应,就就躬身离开,转头回了自己的门房,门房里昏黄的灯又照亮特调处门口一片空地,不一刻隐隐空气里传来那倒牙的雕刻声。

“你说这算个什么事。”赵云澜长吁短叹一番,本没指望沈巍回话,可沈巍看着传达室的灯,偏偏就回了话,只是不知道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赵云澜听,虽然低不可闻但确实实实在在的回应:“什么都不算,这就是命,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既然堕了魔道,那不就只能一条心走到黑了,一心一念总能等到山河扭转日月颠倒,神魔移位而处的时候。”

“明明是胡搅蛮缠的鬼话,独独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我才觉得又有上那么几分道理,不过道理归道理,事情归事情,我去解决楼下那个特派员,你去哄走地府的差官,然后或许我们就能好好的回家在你喜欢的床上干点你喜欢我也喜欢的事。”沈巍说的轻,话里却带着千万年的岁月里的力度,让赵云澜都不得不说上一句当真是执念能通鬼神。

“那赵处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沈巍说着话就换回那一身斩魂使的装扮,看不见面容的黑袍,腰上悬着杀气腾腾的斩魂刃,扭头离开,宽大的衣摆在空气中划开一道干脆的弧线,倒不像是去解决问题,倒像是去把打扰他夜生活的差官教训一番。

“嘿。”赵云澜倒也没劝,这几天沈巍想干的事是一件没干,现在又得给地府的人收拾屁股,斩魂使现在怎么能受的了这个,当然是憋了一肚子邪火,这邪火怎么都得发出去,与其让沈巍发泄在他赵云澜身上,倒不如找个替死鬼,只希望这鬼差以后可别得了斩魂使综合征,见着沈巍比见着阎王还害怕。

“您好您好,卞专员您好,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这刚刚有个突发的案子,我去了趟现场,我这处了人手紧张,为了这案子又伤了两个,才让您在这枯坐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你看看,连杯茶都没给您倒,我这特调处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薄茶一杯,香烟一包,专员您先用着,今天日子不好时间也不对,我特调处门口也确实没什么吃的,卞警官等这事一了,龙城最近不新开一座八仙楼,我们一定好好吃上一顿,当日定是不醉不归,只是这我上午才交上去的报告,怎么今天厅里当天就派了专员下来?这是不信我报告里说是的?还是对我的报告不满意?”常言道京官大三级,又有是专员,这级别自然也就上去,赵云澜虽是个三不管的处长,怎么也得给人家几分面子,再说赵云澜又是个会做人的,一番说下来,那专员脸上原本煞白的脸上也算能见上几分血色,只是说道不满意几个字时,专员浑身一颤。

“赵处太客气了,你叫我小卞就是,再说这话是怎么说的,本来厅里派我来也不是为了这个案子本身来,你看我这糊里糊涂的,赵处您来了,我都没自我介绍,赵处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公安厅三级警督,卞安民,我主修的是专业传媒,现在在厅里管的是对外发言宣传那一块,而这案子怎么说你们特调处的案子,赵处你们特调处处理的案子上面一直是一百二十个放心。”卞专员学的就是传媒,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当下就和赵云澜算是一拍即合,卞专员先是照理客气几分,接着话风一转说道那案子。

“只是这次的影响实在是恶劣之极,所以上面才会派我来处理表面上的功夫,我也听说你们的祝红祝警官说了,这罪魁祸首已经自然死亡,剩下的你们就是要找帮凶,但这案子也不是一天犯下的,现在既然知道真凶,帮凶们自然不怕他们跑了,那操场上那尸体也不能天天这么拉着警戒线放着,总有些闲言碎语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一操场的尸体,就算瞒过了外面的普通民众,但这一点尸体总得送去火化,这一路上可就难保不被什么居心叵测的人给看见,万一被什么不怀好意的媒体给捅出来,那可就真的是被动了,况且总得给民众一个说法,只是赵处你看,要是按你们以前案子的处理方法,这案子恐怕是压不住。”卞警官说道操场那一块,就算是三伏天里也觉得自己置身冰窖,作为警察卞警官算不上身经百战,也算是久经沙场,惨的怨的看的不可枚举,可像那孤儿院里的当真是头一回。

虽说扯上怪力乱神,但作为一个长在科技社会的正常人,卞警官当真是从没想过,现在会有人只是为了长生,就用别人的命做祭品,虽最后算是恶有恶报天理循环,可到底哪些孩子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活不了,情感上卞专员不论是作为一个有是非观的成年人,还是作为一个还算是有良知的媒体工作者,卞警官都想把这案子彻底公之于众,还这些孩子一个公道一个明白。

可到底给他发工资的不是道义情感而是实实在在的政府机关,所以就算卞警官脑子里再怎么想,那也就是想想,且不说这案子牵扯范围,怕是这案子真要彻底曝光说个一清二楚,那这龙城就真成一滩没人敢趟的浑水,再说又扯到鬼鬼神神的东西,现在电视剧里建国以后都许成精,更别提让国家公职机关说有人为了邪术,那活人献祭,就算卞警官想报道,他上面的人也不会同意,现在派他出来的人也不过是希望先把这漂亮话说出去,在这特调处,赵处长面前占上个先机,再把这问题责任推给上任,要是再能顺手除掉几个挡他事的人那就更好不过。

“卞专员真是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倒是卞专员说的对,这事没法按以前的法子处理,因为我也还没处理好,要不然一地尸体怎么也得送去火葬场,实不相瞒,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本该就在我手上解决,不该和卞专员说,可说来惭愧,到现在我那孤儿院一众小鬼现在还没全部超度完,还剩下不少在我手上,那尸体我也是不敢送走火化,我还正愁怎么和厅里开口说这事,结果厅里就派了你来,真是打瞌睡就来个送枕头的,这下我手上的冤魂野鬼能不能超度可就全看卞专员的。”

赵云澜能听不出这专员是个什么意思,维稳维稳,龙城的一把手刚刚才坐稳位置,怎么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若是旁的小事,赵云澜倒也能顺着上面人意思办怎么稳怎么办,毕竟这是凡人的天下,当然也就得按凡人的规矩走,只是现在赵云澜可没心思关心这官场上勾勾搭搭的小事,只是关心还被沈巍揣在身上的魂瓶里的孤魂野鬼能不能讨出个公道,能不能再进这轮回,至于别的都只能靠边站。

“但凡能用的上我的地方,赵处请千万别客气,厅里的意思也是全力配合赵处,然后既然赵处已经明白,那我也就直说,今天下午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理出两个方案,我现在且说给赵处听听,请赵处听听那种合适,要是合适我马上就回去拟文,一种是公事公办就发函发文,就说那院长身患精神疾病,常年虐待儿童,因把持孤儿院多年无人敢说,而这次趁她病倒,被人举报,然后我们公安干警并没有积极主动配合群众的举报,才迅速破获这一起骇人听闻的大案,然后罪魁祸首已经自然病死,帮凶也已经被抓捕到位,这是一种方法,第二种就是实事求是,监管不到位,然后才发生这种事,然后我们已经和纪检委一起约谈几个和这孤儿院相关部门的负责人,然后会出公告通告处分,再加上厅里也和上面通了气,决定在烈士陵园里单独划出一块一方来安顿这些孩子。这两个方法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缺点,如果赵处还有别的法子方案,也可以提出来。”

卞安民说的大义凌然,实际上他也吃不准这个赵处长到底对他这两个方案有什么意见,这两个方案其实都不算是最好,一个是推卸责任一个是排除异己,而他的领导也更倾向于第二种方案,只要处理的好,那他们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不过这一切都得看他面前这个特调处长是个什么想法,刚刚卞安民其实还想解释一番第二个方案,可面前这个赵处明显已经是不怎么耐烦听下去,他才问出刚刚最后一句话。

“别的方法我到真没有,我看专员的方法就非常不错,尤其第二种墓地那一块特别好,真的特别好我还在愁这么些个无父无母无名无姓的尸体该如何处理,不过厅里既然已经同意全力配合我,那我可就还有点别的要求,你们的公告上再加上一句只要现在有父母愿意上门认亲的,政府可以赔偿财物,这本是下下策,生而不养,损了天德,只是我想查出这些死去亡灵的父母姓名,奈何我手上的数据库里只有死人的数据,从没有活人的线索,这些小鬼执念未消,多半是父母,这找到父母也就愿意转世去了,这也算是功德无量的事,况且这些小鬼再放在我手上我怕会惹出天大的祸事,到时候就是请什么人来可都解决不了,所以这就有劳卞专员去请示省厅了。”

赵云澜说完就示意这事到此为止,这专员话里听着就是带着任务来的,赵云澜从他说出第一个方案就明白,既然明白,那也就没必要事事都听,无非就是推卸责任,安抚民心,想要安抚民心,哪能有不花点钱的道理,当然就顺便提出那么个要求,至于剩下大祸什么到真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现在就楚恕之的脾气,再让他挨个去找去劝让这些人去墓地祭拜,那就算有郭长城跟着难保不抓点小鬼尸气什么的扔去这些人家里,倒不如走省厅发通告给钱,让这些人自己送上门,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算是了却这些小鬼的一桩心思。

“只有这个吗?那这厅里一定会批款的,本来这就是政府监管没到位,那我现在就回厅里,明天一早头版头条,保准赵处你能看见。”卞安民听赵云澜挑了第二个方案,自然不在乎区区不过百十来万的补偿,满口答应,完成上面的安排,卞安民是一刻也坐不住马上就要离开。

“那霜寒露重,卞专员慢走,我这还有点别的事没处理,就不送你出去,你到了门口自然有人送你出门,下次等得了空,我一定要和专员不醉不归。”赵云澜哪能看不出这卞警官虽没喜形于色的脸,可眉宇间的喜气,那是挡都挡不住,赵云澜本也就希望这事早办造好,客套几句就打发人走了。

只是卞警官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赵云澜:“赵处当真是客气了,不过这世上真有什么轮回直说吗?”“卞警官想多了,轮回什么你信他自然就有,你不信那自然也就没有。”卞警官听了赵云澜这话也不在纠结,推门走了。

“汪徵,斩魂使和鬼差谈完了吗?”赵云澜奔波了一天,手机早就没电躺在赵云澜兜里,他又实在是疲乏的很,没兴趣再上看一出斩魂使怒斥地府差官的戏码,也不想再去找根充电线,不如干脆喊人去看个究竟,反正处理现在剩下的都是些鬼不需要睡觉“赵处,你和那姓卞的也不过谈了半个小时,地府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次不是不唠叨个一个钟头才能走人,要是赵处你困了就先在沙发上对付一会,沈老师下来,我再喊你。”汪徵听见招呼就从墙里浮出来,看见的就是一个昏昏欲睡的赵云澜,就干脆劝人睡下。

“也是,那我就睡一会,沈巍要是来了,你可得叫我起来,别让沈巍在我边上枯坐一宿。”刚刚没说起,赵云澜还没觉得困,这汪徵一提起,赵云澜干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脑子里只有一个睡字,但想起沈巍,赵云澜勉强交代汪徵一声,就抵不住那睡意,干脆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又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里的,赵云澜看着自己成了一古时的富家公子,仗着上人疼爱,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凭着一张漂亮皮囊撩拨了城里一众未出阁的姑娘,赵云澜一开始倒也没从这梦里看出个什么滋味,毕竟姑娘再漂亮,也漂亮不过他的鬼王,只赵云澜心里隐隐觉得这般日子怎么都长不了,再说又是做梦,赵云澜也就看着梦里的自己走街串巷,虚耗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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