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郭09

难得支持一下国产剧集,讲真中国能拍出这种兄弟情真的是不容易,原著向ooc,不定时更新。还是那句随缘吧我是对lof的屏蔽没脾气了。

我就不该手欠立flag,这文可能还要过几次才能完。







梦里的,赵云澜看着自己成了一古时的富家公子,仗着上人长辈疼爱,又生在个殷实人家吃喝不愁,就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凭着一张漂亮皮囊撩拨了城里一众未出阁的姑娘,哭着闹着非他不嫁,娼馆里的头牌愣是自己赎了自己,也要嫁他做个陪房。

看着一众小姑娘泪眼婆娑争赵云澜一个,倒是真没什么滋味,毕竟姑娘再漂亮,也漂亮不过他赵云澜的沈老师,再说她们争着抢着的也不过是这好皮囊,和这好皮囊口袋里白花花的银子,只不过看着是看着,赵云澜心里却隐隐觉得这般日子怎么都长不了,只不过到底是在做梦,赵云澜也就看着梦里的自己走街串巷,虚耗大好年华。

结果赵云澜的猜测是半点没错,又或者盛极必衰,这日子果真是长不了,不知道怎么着,那城里就犯起了瘟疫,赵云澜也不知道是哪一种,反正就算赵云澜知道,他得的是鼠疫还是黑死病,在当时也救不了那许多人命,这就是那些人的命,一时间城里哀乐遍起,人人只能道一句天道无情莫过于此。

赵云澜也只知道那梦里的他家里大大小小,全都老实呆在家里,闭门不出,吃喝也都是曾经存量自然是毫发无损,只有梦里的自己觉得闭门不出着实无趣,不听劝,偷偷出了门去见私会娼馆熟食的舞姬,不知在何处怎么就染上了这疫病,家里的人见他得了病,也没把他丢出家门,反倒是给他请遍了当时世上的名医,最后来来往往的医生无数,他家人也只得了一句,早早准备棺木的丧气话。而梦里这户人家只有他一个独子,自然是不能依了这命。

梦里赵云澜的父母觉得既然凡人手段无用,那就干脆去寻些鬼神的手段,因为价格出的高,白花花的银子怎么都勾出几个不怕死的和尚道士在府里装神弄鬼,有没有用赵云澜不好说,只是梦里的自己的情况是一日好一日坏,可坏日子总比好日头多,终于有一日,赵云澜有幸在梦里体会到那死亡逼近的滋味,连每一次的呼吸都能听见,他自己身体衰败的声音。

梦做到这个地步,赵云澜本以为自己怎么也要醒过来,毕竟这人是快要死了,结果不知道这梦里的父母想出什么个主意,也不管黑白无常尚未踏进赵云澜的房门,赵云澜也还没能咽下最后一口气,就把赵云澜生生关进楠木打造的上好棺材里,草草拉了个送葬队伍。

和着苍凉的哭丧声,这一家人就把这自家曾经视若珍宝的独子胡乱葬在乱葬岗里,当松软的泥土砸在棺材上,发一声轻似一声的声响,而这一声声就像是重锤砸在赵云澜的脑子里,最后那一捧土被填进坟茔,像是一记响雷,像是要告诉赵云澜不能忘,绝不能忘。

赵云澜当真是不知道是自己真被埋在土里自生自灭,还是埋得只是梦里的公子哥,可这梦到这里,就不像是赵云澜在做梦,倒像是赵云澜脑子里本来的藏好的记忆终于被什么人给翻出来,抖干净让赵云澜看个清楚。

“果然还是老天佑我尸身道。”说话的听着是个粗粝苍老的声音,接着赵云澜本就没关死的棺材又被打开,赵云澜终于又见了天日,那是个苍茫白夜,赵云澜也没管到底是人还是鬼救了他,就只能趴在棺材外面,大口喘着气,半句话说不上来。

“富家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赵云澜此刻是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不过梦做到这个地步,再要强分了现实就真没意思,听见声音当真就抬头看过去,这声音的主人意外是个做游方道人打扮的中年人,背上斜露出个剑柄,剑柄没挂着剑穗,在看脸,长得是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规规整整,像是把一板一眼四个字刻在脸上,赵云澜看着就知道这不会是个好说话的人,梦里赵云澜还在脑子里盘算这该说什么,结果那人根本就指望着赵云澜回答。

没等赵云澜思考好,就自问自答一般说:“不管你知不知道,可你父母能把你埋在这乱葬岗上,那也就是把你让给我,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你只要记得着点就行,你也别抱怨太多,横竖这就是你的命,早早认了吧。”

赵云澜当时扒在棺材边上三魂少了七魄,活活只剩下一口气,哪能明白那道人满口的命数天理,那道人嘴里的天理命数不过是过耳清风,道人絮絮叨叨还说了不少,可赵云澜只觉眼前一黑,就又失了清明神智,怕是咽下最后一口气,等赵云澜再从梦里的昏睡中醒来,他看见的就是一处灯火通明的屋子,再细看墙面上画着壁画,头上是结结实实的青砖夯土,耳边也能听见流水潺潺,这该是一座大墓,墙上也不是寻常油灯,嵌着的是状如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把这不见天日的墓地,照的恍如白日。

再看赵云澜,他自己手上早就爬满尸斑,不用照镜子,赵云澜也能清楚自己脸上大概也是尸斑密布,就算赵云澜现在是昆仑山圣,可他也想不透这梦里的自己怎么就修成了尸修,没听说过活埋在乱葬岗上就能自己修了尸身道,“你醒了?不愧是祖师爷看中的有大机缘之人,梦里就能打破这生生死死,半只脚踏进这尸身道,奈何你这性子被你父母宠的太过无法无天,不知高低进退,如今你即为我的徒弟,我自然会好生教导,祖师爷在上,这尸身道果然当兴。”

这道人也没等赵云澜说个答应还是不答应,就像是赵云澜自己拎着大庆一样,拎着赵云澜一路进了一间侧室,路上赵云澜也看见一口颇像楚恕之屋子里那口井,侧耳细听也能听见井里潺潺水声,里面进门就是那幅巍巍昆仑,只不过这图上没有半点焦痕,更是显出那巍巍昆仑,道人没说话,只是退到一旁,任由赵云澜把这图看个仔细,赵云澜看见的还是巍巍昆仑,可梦里的人大概也是看见别的东西,就这么在壁画面前入起了定。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赵云澜梦里的日子过得飞快,等到赵云澜尸身道修个不必白日的地步,赵云澜早不知这世间已经过了多少春秋,而这梦里赵云澜修炼的方式倒也有趣的很,就是看看那幅昆仑山圣图,然后也不知道是这身体真看见什么,还是尸身道修炼的方式就是倒头就睡,亦或者是梦里赵云澜毕竟不是现在的特调处处长赵云澜,只不过睡醒了有了道行就自然也就是修成了,要不是看着这画是传自洪荒,赵云澜真以为自己是入了陈抟门下,修的是什么梦里神仙。

赵云澜的便宜师傅对赵云澜的修炼方式也没提出半点意见,应该说他那师傅大半的时间都不在墓里,不是背着剑出去,就是拿着些别的法器出去,就算是回来,教赵云澜的也不过是些道门正经法诀,驱鬼望气,驱云求雨,百般道法,说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当真修心养性,赵云澜虽成了不死不活的僵人,却对活人血肉生出半分兴趣,甚至若不是赵云澜真的住在墓里,赵云澜都怀疑自己入的是什么道门旁支,修的是什么成仙大道。

赵云澜修的越快,赵云澜这师傅回来的就越少,等赵云澜不避白日,他这师傅半年也回来不了一次,借着这个机会,赵云澜终于偷空跑出墓地,倒也不是意外,赵云澜出了墓地就看见那墓上建的是座翘角飞檐香烟缭绕恍若仙境的道观。

只是那时候赵云澜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下到底呆了多久,不过看道观里的人还是穿着长衣长衫,长发也束在头上,再绕出道观,进了城,城门上挂的名字也没半点改变变,门口站着的卫兵也照旧差这往来行人的路引,赵云澜本就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干脆掐个障眼法诀进了城,环顾四周还是红砖绿瓦青石路,就连赵云澜冒着疫病去的娼馆也还老实立在原地,就连招牌都没改上一个大字,只是楼里靠窗坐着搔首弄姿的姑娘,可不再是当年赵云澜常常见着的那几位。

赵云澜寻思找个人问问日子,就听见路上又是哭丧的队伍,耳边是旁人闲言碎语:“这楚老爷一死,那这楚家也算走到头,想不到这百年的楚家到底在这也算是败了。”再看向队伍,里面眼熟的都是他这梦里父母身边跟着的老仆人,不熟的大概都是临时雇来的劳力,牵头的步履蹒跚的也是那府上的老管家,送灵的队伍吹着唢呐,伴着的是连路都走的跌跌撞撞老仆人断断续续时高时低的哭声。

此时赵云澜也不是当年那个事事有人护着,样样有人做好放在他面前的富家公子哥,不见天日潜心修道多年,再说赵云澜本就不是这个公子哥,昆仑山圣不算是摒弃七情散了六欲,可也算早早明白这生死两隔之苦,眼前见到这般场景,赵云澜也只是长叹一口气,没敢上前,不过是悄悄跟着队伍,赵云澜修的是尸身道,自然看见那棺材里的人的魂魄早早已经被鬼差勾走。

上好棺材里放着的也不过是一具空皮囊,可赵云澜还是跟着队伍,看着那些老人,歪歪斜斜的走过赵云澜曾经走遍了的大街小巷,最后绕了个大圈子才穿过城门,来到楚家祖坟,抬着棺材的伙计小心把手里棺木填进墓里,赵云澜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虽然明白这棺材里不过是个臭皮囊,可赵云澜就是不想让这皮囊被埋在地里,就像曾经自己被埋在地里一样。

不过不管赵云澜怎么想,这坟头还是堆的老高,老管家哭着烧了纸,点了香,摆上了贡品就再伴着唢呐声真真切切哭上一场,最后恭恭敬敬在坟头磕上几个响头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失了哭声,这墓地倒是一下子安静下来,赵云澜是僵人自然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一时间当真除了风声,赵云澜就再也的听不见任何声息。

梦里赵云澜也没在坟茔里久留,也就是干脆跪下,死死磕了九个等身长头,也算是对自己这身皮囊有个交代,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那座生他养他的城池,反倒是慌不择路的又退回到他师傅那个墓穴,接着过那除了修炼就是修炼的日子,等到赵云澜的师傅再回来,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瞧着脸就是现实里被楚恕之引雷劈死的道人,只是这时这道人更年轻,脸上的笑也更是假的令人发笑。

“他是我师侄,是我师兄的徒弟,是你的师兄,他的性子本修不了这尸身道,奈何眼见着寿数将尽,但证道无望,所以我师兄只能托我让他搏上这一搏,只不过这搏的过是命,搏不过也是命,他最近会在这里盘桓一段时日,你给他找个地方住着,他要有什么需求你就照办,办不到的你且记下,等我回来再说。”赵云澜师傅这番话实在是算不得客气。

可跟在赵云澜师傅身后的道人到也不在意,脸上还是挂着和气的笑,这笑到不像是真笑,就像是脸上带着一副笑脸的面具,那道人稍稍等了片刻,确定赵云澜师傅不再说话,就客客气气的答道:“师伯实在客气,那就劳烦师弟了。”说完也就恭敬站在一边,而且应该不是赵云澜的错觉,自己这师傅并不喜欢他这嘴上的师侄,甚至连着面上的功夫都不愿做上一做。

只是草草吩咐几句,就连每次都要教的玄门道法也没和赵云澜说上一星半点,就又背着东西草草离开,对着赵云澜嘴上也就说了一句诸事小心,认真修炼,就没再说任何和他师侄有关的一个字,赵云澜也知道他这师兄不是什么善茬,本就不打算会理他,毕竟这梦外面这男人可是死的不能再死,赵云澜虽好奇这男人到底和他有什么瓜葛,可这梦生的古怪,赵云澜也想再去逗弄这师兄再生出波折,况且梦里他又得了他那师傅的好生修炼的话,更是过上整日除了睡就是看壁画的日子,等着他师傅回来或是这梦自行结束。

但是这梦还没结束,倒是赵云澜梦里的师兄终于耐不住,守着赵云澜从梦里醒来:“实在不好意思,叨扰师弟,只是师兄有一事不明,非得请师弟一解疑惑。”“师兄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师傅也说过让我好生照顾你。”梦里赵云澜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有几分像老楚的声音,尖锐沙哑,就像是砂纸在喉咙里摩擦。

“师弟太客气了,我只是好奇,师叔到底去哪了?他走之前尚未传授我任何心法口诀,只是把我丢在这。”这人脸上还是带着斯文的假笑,可到底是岁数尚小,寿数又快到头,眼底的恐惧是怎么都掩饰不了,面上虽是斯斯文文,可赵云澜却相信,若是赵云澜没有个满意回答给他,他下一刻说不定就会拿赵云澜开刀。

“师兄莫急,算算日子师傅怎么也该回来,当初师傅也并未教过什么心法口诀,说是这尸身道全看悟性,不过师兄的悟性肯定是够得,大概就差那么一点机缘,不如师兄再静坐几日,等师傅回来再做定夺。”原就在没看见这人之前,赵云澜倒是当真是一心想要从这梦里出去,可现在见到这人,赵云澜反倒半点不急。

左右是梦,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若是原来,这梦就是个寻常流水账,那现在这梦从流水账的日常变成3d推理悬疑剧,再说赵云澜又不是伏羲女娲,推不出前世也算不到未来,要是问楚恕之,大概也就能得到个模糊不清的瞎话,赵云澜觉得倒不如趁现在自己看个一清二楚,常言都说是物似主人型,其实这主人多半也和自己宠物没什么区别。

好奇心害死猫,同样也能害死人,不过赵云澜现在是昆仑山圣,沈老师又是威风赫赫的斩魂使,自然不害怕什么因果孽报,赵云澜也就大大方方接着看下去,他倒是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因果。

“师弟说的倒是不错,只是这机缘二字,师兄着实参不透,寻常道修道修道,闻道便是机缘,口诀心法就是门路,我现在知道这尸身道不就早有了机缘,差得只有这门路,师弟若是碍于师伯的不愿告知,师兄也明白,师兄自会去求掌门,只是师弟到底能给师兄一个准话,也让好师兄彻底死这了心,师弟是天纵奇才又是祖师爷看中的人,那你且看看师兄到底能不能修成这尸身道。”这男人已经站在赵云澜眼前,赵云澜也就头一次抬起眼,借着墙上明晃晃的夜明珠把那男人看个仔细。

那男人嘴上虽说着死心的泄气话,可脸上却见不着半点焦急,那张如画的俊脸,也不知道是因为修道还是保养有方,赵云澜并未从那男人脸上看出半点岁月的痕迹,除了眉间翻滚不休的黑气外,更是半点没看出男人大限将至,甚至这男人身上功德也是功大于过,赵云澜反倒是从男人此时尚且完好的眼睛里看见个满脸尸斑密布的自己。

赵云澜看着活死人的自己,脑子里尚且还没想好说个什么能把人打发走的话,但这身体就已经鬼使神差的念叨出:“尸身道修的就是个生死,只要师兄执念够深,自然就算没有机缘门路,也能修成正果。”这话绝不是赵云澜想说的,那就只能是梦里人自己说的,只是赵云澜不知道若是这梦里的人知道为了这一句话,他自己空付了百年道行,还累的旁人又为他奔波千年,他又会做和感想,大概就是悔不当初吧。

可到底赵云澜还是在梦里,梦里再怎么清醒,你再怎么像不是在梦里,你终究改不了曾经,赵云澜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那男人一副茅塞顿开的神态,倒不像是悟出什么,反倒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抬手躬身:“师弟果然是好悟性,听师弟一席话愚兄当真是茅塞顿开,既然如此,愚兄有事就先行一步,就不再在这恭候师伯回府,若是师伯问起,师弟倒也就实话实说没什么关系。”

赵云澜还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这人使了个什么法术,人就平白消失在墓里,等他师傅再回来,已经是大半年之后的事,听了赵云澜的原话复述,也没说话,就只是长叹一声道:“天命。”就不再说话,赵云澜有心问那师兄的去向,可却苦于没有开口的机会,只能每日听着他师傅照本宣科教着道术法诀,他依法修炼这每日过得倒也快。

只是这次他这师傅大概是心有所感,这次竟是足足在那墓里留了一年,把该教的不该教的都仔仔细细和赵云澜说个遍,又把墓里的种种法阵说个清楚讲个明白,最后只交代了一声,好生修炼,然后就当着赵云澜的面了断寿数,他师傅既是僵人又见着死字,自然是魂飞魄散再也入不得轮回天道。

眼前人是死的不能再死,赵云澜还困在这梦里,赵云澜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于公这师傅可和赵云澜没有半分关系,可于私赵云澜也不能说无动于衷,既然还在梦中赵云澜自然只能安顿好他师傅仅剩的尸身,而这墓也就成了赵云澜的道场,等赵云澜大点好一切再从墓地里出去,这外面的世界又是另一番气象。

外面那座甚是气派的道观已经早没有曾经的气象,原本往来不休的道观,现在是半个人影都看不见,原本雕梁画栋的一派仙家气派的亭台楼阁,都斑驳的不成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杂草野猫都在在建筑里按了家,整个道观活生生成了荒园一座。

“赵处?赵处?”汪徵的声音高高低低的入了梦里,赵云澜猛地睁开眼,看着满座的电器家具,半天回不过神,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赵处,赵处,你这是怎么了赵处?”汪徵的声音不大,像怕是吓着赵云澜只是低低的说这话。

“没事,没事,汪徵你这么喊我是沈老师下来了吗?你也别不信,我这真只是最近都没休息好,做了个噩梦,一时被梦觅这了,不碍事。”赵云澜环顾四周没看见沈巍身影,看着汪徵脸上的表情,猜是汪徵看见他做梦,在梦里又喊又叫的样子,怕他是出了什么问题才把他给喊醒。

“赵处你这是当真没事?你从睡下不到半个钟头就开是说胡话,我就想喊你起来,到现在我已经喊了你有小半刻钟,可你除了偶尔说一两句胡话,就没有别的应答,若是我再喊不起你,我只能去打扰斩魂使大人,顺带这地府差官还未见离开,斩魂使大人自然也没出来,不过赵处你要是身体不舒服,那我看你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否则若是斩魂使大人知道你身体不适还在这苦挨,怕更是生气。”汪徵的脸在灯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赵云澜也吃不准他刚刚到底干了什么,只能习惯性的开口安抚:“汪徵,汪同志,就算我这昆仑山圣是个水货,可我怎么说也是这一任镇魂令主,到底还是有两把刷子,今天真的只是累着了,不碍事不碍事,犯不着和沈巍细说,况且我当然知道他知道了会不高兴,那他不知道不就完了,你就当没看见,我也不说自然就。”

“没看见什么?你有什么不想告诉我的,你身体又不舒服?”赵云澜这里求爹爹告奶奶的话还没说完,那里面上不带半点疲色,西装笔挺甚至都不带一个褶子的沈老师就已经站在特调处会客厅门口,扶着门框说这让赵云澜脸上都挂不住假笑的话,就算赵云澜不是什么耳聪目明的主都能听见那门框在沈巍手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汪徵见着正主到了,也就给了赵云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穿过房梁回档案室去了,汪徵又不是处里那些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自然明白不能参和在情人之间,作为鬼又更明白作死也别做到斩魂使头上的道理,就匆匆离开。

赵云澜想象自己处里已经所剩无几的装潢费用慌忙开口:“我能又什么瞒着你的,再说我能瞒的住吗?我不就困得实在受不了,在这沙发上小睡一会,结果这空调温度不合适,有点小发热了,然后你也看见了就是汪徵想喊我,起来结果我在做个噩梦,半天都没起来,她有点害怕才来问我,没什么大事,你这是终于打发走地府那帮子草台班子?地府这次怎么说?还有你就别在抓着门框了,你看我不还好好的还在这呢,既没缺胳膊也没断腿。”

“什么叫没有什么大事,赵云澜你就不能有一次对自己上点心,老大不小的人,你要是想睡怎么不能回你办公室睡,地府那帮人还敢难为你不成,再说就算你不愿瞧见他们,你就不能让汪徵来你办公室拿被子枕头什么的,要么说一声,我打发地府的早早离开,你这就睡算不受凉,光落枕也得要了你的半条命。”赵云澜一脸任君处罚的乖巧模样坐在沙发上,沈巍就是有天大的火气也不能发出来,只能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上赵云澜的额头。

“哎哎哎,这不是有你吗沈老师,只不过发烧也就摸个额头,你这摸头摸脸算什么,就算是要摸,也得回家摸,这不汪徵还在吗?”沈巍的手还规规矩矩的搭在赵云澜额头上,可在赵云澜嘴里,就像是沈巍下一秒就要在汪徵面前对赵云澜做点什么没羞没臊的事,而赵云澜整个人也趴进沈巍怀里。

“汪徵早走了,你又不是没看见,说来说去你也就光剩这一张嘴厉害,瞧瞧你这头的汗,你是胃疼犯了还是着了凉?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医院走一趟,你这样子我看着不放心。”沈巍也算是熟悉赵云澜的脾性,他越是满口花花,就越是说明他不舒服的很,当下从口袋掏出一方手帕细细擦掉赵云澜额头上的汗珠,心里盘算着要带赵云澜去趟医院做个检查。

“我这不是做了个噩梦吗,要不哪来那么一头汗,况且,你倒是让我去办公室睡了,那地府的人根不敢说一句实话,倒是你问话问了这么久,到底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吗?老楚那个所谓的师伯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赵云澜扒着沈巍就要把斩魂使一起按进沙发里,好让他不再关心自己的满头大汗。

沈巍哪能不明白赵云澜的意思,就姿势顺势坐在赵云澜边上,搂着赵云澜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按着赵云澜的颈椎,缓缓开口:“能有什么来头,要真是师门有什么来头老楚的功德枷能被地府随意拖延?不过是原来曾是寻常玄门弟子,悟性不错,可心思不在正道,眼见自己寿数尽了,也不知从那学了尸修的那一套,拿活人血肉休息的功法,曾经犯了蛊惑君王动摇社稷的大错,降下过雷罚,这次成魔到也不意外。”

“不意外,那他们急吼吼的过来干什么,再说这拿活人血肉修炼的尸修,不就是他们衙门里管的吗,一个楚恕之他们都巴巴给带上功德枷,这个尸山血海里修出来的尸王,他们也敢就这么放到这人间来,连个围捕的文书都没放,是当我这镇魂令主是假的,还是不拿你这斩魂使当回事?这么愚弄我们。”赵云澜皱着眉头想起各中关键。

“他们解释,其一这是上一任阎君和上一任令主的的意思,说这人虽是动摇社稷蛊惑君王,成了尸山血海,可天降雷罚,天罚本就是九死一生,若死了就是此事已了,若是不死,那也就是上苍认他并非罪魁祸首,于是这人在雷罚里挣了一条命,又再没行偏差之事,反倒是多行善积德,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没再管此人去向,而这任阎君刚刚走马上任,也来不及处理前任留下的烂摊子,这不现在发现他们就赶快从卷宗里翻出此人的档案。”沈巍说的随意,也没说这阎王干的是对还是不对,只是手上没停下,细细捏着赵云澜僵直的肩膀,防止他落枕。

“哎呦,现在这卷宗翻的倒是快,但这话里怎么全是这推卸责任的意思,怎么推卸责任还推卸到我头上来了?什么叫前任令主和前任阎君的意思,这阎王和令主就能只手遮天?地府的规矩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府这班人到真是要好好整治整治。”沈巍这么说,赵云澜还能不明白地府现在的意思,左右地府阎王是换了一茬,现在的阎君就算是要收拾上任的烂摊子,也不是这区区百十来年能收拾完的,又是是你镇魂令主留下的烂摊子,那倒不如就丢给镇魂令。

“那你是怎么回复他的?”赵云澜算不上气急败坏,毕竟人就是这么个东西,做了鬼你又能指望他们变上多少,赵云澜怎么也是坐上特调处处长的人,官场上那一套他怎么能不清楚,反正是能不背的锅自然是绝不会背,能给别人背那就一定得把这黑锅按在别人头上。

再说这任阎君不是个傻子就是个妙人,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是个狂人,才敢在地府把九界十方得罪个遍之后,还直楞楞的接了阎罗王的职位,不知道是真不怕死,还是觉得横竖都是死的,还不如干脆搏上一搏,怎么地府只要还有斩尽九界十方的斩魂使,那其他旁的人也不敢真动他们。

“其一我让他们能撒出去的人手,都去给我满世界查这魔气是否彻底散尽,其二,这个新任的阎王,我也让他去整理前任留下的所有秘闻卷宗,有问题一并上报,其三,那孤儿院里想要轮回的我也都让鬼差带回去,先安排个好人家早早轮回。”沈巍眉宇微微倾斜,似乎是不满意赵云澜打开他的手,沈巍就干脆抓起赵云澜生的修长漂亮的手指,握在自己手里来回把玩。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还是为时晚矣?”沈巍的处理四平八稳挑不出半个错处,再说这道人看着就是一念成魔,成不了大气候,赵云澜这么说沈巍还能不明白赵云澜,其实已经算是满意这事的处理,当下就开口:“当然是为时未晚,你该关心的是问完了,那我的赵处长,你倒是能不能和我说说我刚才问你的话。”

“你问我什么?为什么不上楼睡觉?我不是回答过你了吗,我这怕打扰你的工作,再说人家鬼差来一趟也不容易,我再去凑什么热闹。”赵云澜打个哈哈就想把这事按下不提,倒不是赵云澜梦见前世这事不能说,只是赵云澜怕说明白了,沈巍能把那道人散掉的三魂六魄给再拼回来然后接着活着打散,要么就一魂一魄的慢慢抽出来,地府的花样千千万,沈巍就算是一天换一样,也能玩个百八十年不成问题,直到他沈巍觉得自己那口气顺了为止,这人不要说入了魔不能轮回,怕是连点气息都不会剩下。

“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你是不想和我说,还是你觉得你不能和我说?”赵云澜明白沈巍,沈巍又怎么不明白赵云澜,“那个梦?不过是些陈年旧事,我现在和你说,那我们这一宿又得白瞎在这,倒不如我们回去休息,明天正好是个周末,你又用不着上课,老楚也在,正好把这事说个清楚,你看怎么样?”赵云澜这话说的一部分是为了搪塞沈巍,那另一部分也是句实话,他也确实累的很。

刚刚做着梦,赵云澜觉着比自己醒着都要累,起先赵云澜没睡前脸上到还能见着点血色,这觉睡完,就只能看见满脸倦容,若不是沈巍搂着自己,赵云澜又记挂这事,赵云澜怕现在又得靠在沙发上沉沉睡去,赵云澜这样,沈巍哪能不明白赵云澜就是在搪塞自己。

可赵云澜困成这样,真让沈巍在这对赵云澜像是对鬼差一样,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沈巍也是万万做不到,只能干脆一把抱住赵云澜,就往门外走,“喂喂,沈老师我知道你力大无穷,可我只是困的很,又不是断腿,再说我又不是小孩,你这么抱着我像个什么话?”赵云澜说是这么说,可也没自己下来走路的意思,横竖床上都上了,那再在沈巍面前装矜持可就真没意思。

“像什么话,这半夜又没人看见,再说我倒是第一次知道赵处你的脸皮这么薄,老实给我呆着,你不是困了不想说吗,那我就带你回去睡觉。”沈巍说着话腿也没停下,全当怀里百十来斤的分量不是分量,“就光睡觉?”赵云澜其实刚刚被沈巍按的就已经有点困意,这会连路都不走,赵云澜更是困得连眼睛都快闭上,可架不住本性如此,就算明知道除非沈巍喜欢奸尸,否则他们除了睡觉以外什么都干不了,这嘴吧上也得占沈巍点便宜。

“那也不知道赵处还想干点什么,我就怕我这忙活完,那厢赵处几天都别想再爬起来上班。”沈巍哪能不明白赵云澜除了这张嘴那里都狠不起来,赵云澜也哪能不明白沈巍除了赵云澜那里都是冰冷的一团:“只要你能舍得就成。”

“我当然舍不得,否则,你今天还想走出特调处的大门?”沈巍眼里藏好的东西就算是他带着眼镜,赵云澜也能看的一清二楚,赵云澜本还想说上几句,可实在是架不住困意,一个字再也说不出,他只记得自己被沈巍抱进车里,接着赵云澜又接着进了那个苍茫大梦。

可不论赵云澜怎么在梦里徘徊,都和楚恕之没有半点关系,现在能打扰楚恕之的就只有躺在他身边的郭长城,本来郭长城胆子再大也不会敢睡在楚恕之的床上,但郭长城素来是个听话的,楚恕之也总不能真让小孩在椅子上对付一宿,郭长城只当这是楚恕之的家,楚恕之却心知肚明他这家本就是墓穴改的,阴气重的很。

白日里阳气重,郭长城也是个男子,自然不会觉得阴气森森,可入了夜,郭长城又受了惊吓,当真在楚恕之家的椅子上对付一夜,就算身体里藏着楚恕之的法器,那明天怎么也都得去医院走上一遭,这么思来想去楚恕之还是把郭长城拎到自己床上、

坐在楚恕之床上的郭长城抱着大约是楚恕之去超市购物,抽奖送的四件套被子,抖抖霍霍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楚哥这不合适吧。”“有什么不合适,我家就这一张床,除非你打算睡棺材,再说,你不是刚刚说的挺好听的吗?陪我走一程是一程,那你我要是行鱼水之欢,那你这是不是能直接给给我昏过去?”楚恕之说到露骨处眼里的红光亮的,就是瞎子都能看个一清二楚,更别提就在他面前的郭长城。

楚恕之本以为郭长城怎么都得满脸绯红说不出话,结果面前的郭长城脸红倒是红了,话也确实没能说出一个字,因为他干脆一头撞进楚恕之的怀里,抬头用人类柔软温暖的嘴唇撞上楚恕之冰冷的嘴角,郭长城的牙齿被撞得生疼,可他到底是没把舍得离开楚恕之不带一点温度的嘴巴。

郭长城生性胆小又是个不显眼的自然是从没谈过恋爱,对情爱全部的了解只限于闲的无聊时抽空看的小说电视,再加上些每个住过学生宿舍都会被分享的小电影,大体只知道情爱无非是接吻上床陪伴,但那些东西从没说过单单是接吻也会让人痛的要死,也没人告诉过郭长城接吻是个轻巧的工作,而唯一能告诉他的楚恕之自己的嘴被郭长城的嘴堵着说不出话。

但就算说不出话,楚恕之也能察觉刚刚郭长城撞上自己的力气,明明现在郭长城可能痛的已经要大喊大叫,可他还是没有挪开他的头,郭长城有着就算是头撞南墙也不会回的决心,这点没人比楚恕之还要清楚,明明知道楚恕之是个靠血肉过活的僵尸,还是老实在楚恕之的屋子外呆了一宿,只因为要看住他,就算明白他跳下去只有粉身碎骨一途也要救楚恕之一命一样的决心。

想到这楚恕之最终还是拉开怀里的郭长城,掐着郭长城没有几两肉的脸颊,让郭长城张开嘴楚恕之细细打量一番,确定郭长城牙口没事才开口道:“你是个傻子吗?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连接吻都不会?”郭长城的脸被楚恕之掐着,嘴里嘟嘟囔囔的自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大意无非是说他虽然不会接吻但是楚恕之也不好到哪去。

“哼,学着点傻子。”楚恕之说完话就放开郭长城被捏着的脸颊,嘴唇就已经凑上郭长城的嘴巴,郭长城的眼睛瞪的老大,满脑子里都是楚哥刚刚吃完蛋糕一定没漱口的想法,否则,楚恕之的亲吻怎么会这么甜,甚至比刚刚吃下去的蛋糕还要甜上百倍。

“楚哥。”楚恕之亲郭长城只是因为他楚恕之要证明他总比个傻子要强,并没有别的念想,但郭长城面带潮红叫出的这声楚哥,让楚恕之恨不得现在就把郭长城连皮带肉吞入腹中,楚恕之只有默念道号,才压下心中无名火气。

“你叫什么叫,不是你先撞上来的吗,你现在想后悔可迟了。”楚恕之说着话却到底松开手里的人,端端正正坐回床边,打算闭目养神,“没没,只是我以为楚哥。”“以为我什么傻子?我可足足比你多活了许多个年头,你不会的你没见识过的,我统统见识个遍,你要是真后悔,现在可还来得及。”楚恕之这一番话说的,郭长城这时脸上不再是情动的潮红,到变成说不上话的绯红。

“我怎么会后悔,我只是说楚哥你为什么不继续?”楚恕之早就怀疑郭长城这辈子的小聪明都用在他楚恕之身上,才能说出些讨好人的话,可等郭长城说出这句话,楚恕之终于不用怀疑,因为郭长城不是小聪明用在他楚恕之身上,而是他郭长城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也真就这么说。

那楚恕之为什么不继续?夜色正好,又是情到浓时,再说郭长城又是个阳气最盛的青年人,楚恕之千百年没动过情,怎么也不存在纵欲伤身的说法,偏偏楚恕之就是生不出一丝一毫绮丽下流的念头,今天他就想这么和郭长城,一个前世万世从一而终的傻子就这么躺在一张床上睡一觉,别的楚恕之什么都不想。

“今天不是个好时候,再说你都几天没合过眼,继续什么继续,睡觉睡觉,我明日可答应赵云澜原封不动的把你给他送回去,万一你明天下不了床,他赵云澜还不知道要找什么理由来扣我工点工钱,也不知道赵云澜到底是怎么想的,横竖这钱扣了也落不到他口袋里,他倒是天天扣的勤快。”楚恕之这么说手上也就规规矩矩拿杯子把郭长城裹个严实,裹好之后还安慰般的轻轻拍了拍郭长城的背。

“那我睡了楚哥你干什么?”郭长城本就是个没开过荤的,楚恕之说不行,也没多想什么,只是挂记楚恕之怎么休息,“睡觉,除了睡觉你觉得我还能干什么?真满大街找个活人来吸血吃肉?”楚恕之说着话就靠在床那头一幅打算就这么将就一宿的模样。

楚恕之眼睛还没闭上,身上就搭上一块东西,再睁眼郭长城已经分了半边花里胡哨的被子盖在楚恕之身上,郭长城人也靠在楚恕之边上,活人热乎乎的的身躯靠上楚恕之冰冷的身体,像是想要捂热这具根本不可能再有热乎气的身体。

“你盖着就行了,给我算什么?我可不会觉着冷,再说别靠着这么近,你不觉着冷吗?”楚恕之只是就事论事,僵尸哪来的冷热之说,况且靠在楚恕之就和睡在大马路上没什么区别,他真不觉得靠在他身上的郭长城真能休息好,“楚哥你不是说要睡觉的吗?不盖被子怎么睡,再说现在是夏天,楚哥你身上凉阴阴的可舒服了。”郭长城这么说身子也没有挪开的意思。

楚恕之低着头只能看见郭长城毛茸茸的头发,半晌也只说出句:“随你喜欢。”就还了个方便郭长城靠着的姿势,有着郭长城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在自己怀里,“楚哥,你真的吃了那个小孩吗?”靠着楚恕之,郭长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自己胡思乱想的东西说出来。

“当然是吃了,不吃难道留着做肥料吗?”楚恕之说的平静不带半点怒气,郭长城却怎么从话里听出那一丝自嘲,也让郭长城原本三分的猜测变成十分的确信:“那楚哥这么说,那你肯定就是没吃。”

“你怎么敢肯定我没吃,我可是僵尸,何况那孩子到底是我杀的,至于我吃没吃可就半点都不重要,不过这债我也算赎干净了,现在倒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不管这人是不是那疯子教唆的,但那孩子最后毁人坟茔也是事实,我杀了他不过是循着个因故孽报的道理,我不吃他,也不过是我又不是那些没脑子的东西,整天只有吃这一个字。”说着话楚恕之拨弄这郭长城的头发,像是好奇郭长城到底长了多少头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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